周窈说，“你能支持我，我就很开心了，钱很重要的，不要每次都这么大手大脚，而且，就算是给公司采购，也不能次次都买美妆用品吧，你们公司的员工不会有意见吗？”

她是真得好奇。

说实话，自从周鹏事情败露之后，周窈又接着直播了两三次，要不是有这个‘采购’在前面撑着，她的营业额早就呈现负增长的趋势。

但正是因为如此，她才觉得心里过意不去。

‘采购’回答得很霸气，“不会，都很喜欢。”

周窈又不傻，她卖的品来来回回就那些，买上一次还觉得新鲜，两次三次那就不足为奇，化妆品一时半会儿的又用不完，总不能就那么堆在那里等过期吧。

她将担忧说出口。

‘采购’道，“公司人多。”

周窈的手比她脑子快，当反应过来，好奇的打听已经发了过去，“大公司吗？你们公司是在哪？”

‘采购’并没想着遮着掩着，“南城。”

他没回答最前面的那个话题。

当听到‘南城’这个回答之后，周窈心里顿时咯噔了下，不是她太没有想象力，而是她认识太匮乏。

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舍得花钱的粉丝。

根据这个粉丝的动态，甚至只关注了她一个人。

而且，他还在南城。

周窈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，她咽了下口水，很直白地问，“秦总？”

对方先是沉默。

沉默得周窈心跳更快了，彷佛随时都能跳出胸口。

就在她快要肯定的时候。

‘采购’说，“发错了？”

忽地一下。

周窈的心骤然落于实地。

也对，做人不能太自作多情，怎么可能是秦宴时，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。

虽然心里这么想。

但周窈还是立即给秦幼恩打了个电话，“恩恩，我有件事要问你，你到底有没有跟你哥说过我在做直播的事？”

秦幼恩接得很快。

她否认得果断，“没有，我没说。”

“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？对了，窈窈，你要不要出来？你都多长时间不跟我们聚会了，找你也找不着，不觉得闷得慌吗？要不然我去找你？”

周窈消失了太久。

也不是消失，而是断绝了一切社交，只跟几个亲近的朋友报了声平安。

要不是秦幼恩时时盯着直播间，确定她没出事，恐怕早就冲上门来了。

周窈拒绝，“不要，我想自己先冷静冷静。”

听到她没说。

显而易见，周窈再次松了口气。

这口气还没松完。

下一秒，她的心骤然再次提起，差点忘了，上次在派出所的时候，好像她自己有在秦宴时面前无意间提过直播的事。

已经过去了好几天。

周窈有点记不清。

她纠结得不行，生怕真是从自己这里露了陷。

心里不安，连打电话都有些心不在焉，她匆匆跟秦幼恩说了声，拿着手机转了半天，犹犹豫豫的，最终还是没忍住。

给秦宴时发了条消息。

她也不会迂回委婉，直截了当地问，“秦总，我那天在派出所有什么不该说的吗？”

短信发过去之后，她就一直忐忑地等着。

岂料。

下一秒，秦宴时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。

他开口问，“什么是不该说的？”

周窈发短信就是为了避免听到他的声音，但电话都打过来了，总不能不接，她磨磨蹭蹭地接通。

听到这个问题。

她纠结了下，咬着唇瓮声瓮气地说，“例如直播，卖货，化妆，或者说cos，出国，各种有的没的。”

她还蛮有心眼，知道用其他事遮掩。

秦宴时淡淡地嗯了声。

这声‘嗯’弄得周窈心里直突突。

她声音都飘了，“我真说了？我说了多少？”

就在她恨不得时光倒流，回到过去掐死自己的时候。

秦宴时话锋一转，“没懂，什么直播？”

“我没说？”周窈瞬间感觉自己又有救了。

秦宴时没有正面回答，而是反问，“你在直播？”

周窈连忙否认，“没有，当然没有！”

“哦，”秦宴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，他顺势说起其他事，“老K本名叫王杰，前几年跟妻子离了婚，妻子带着女儿定居国外，相熟的人说从那以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，黎辰打算主张数罪并立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
周窈都差点忘了这个人。

她说，“可以，我不太懂这些，你让黎辰看着来就行。”

“要过来趟吗？他需要问你些问题。”秦宴时声音低沉，磁性，像是深夜的大提琴，彷佛就在耳边。

周窈的心颤了下。

她问，“他是谁啊？”

秦宴时说，“黎辰。”

哦，果然周窈又误会了，她尴尬地摸了下鼻尖，“可以啊，我请他喝咖啡吧，我现在去联系他。”

说着，就要挂电话。

秦宴时干脆地说，“黎辰还有别的工作，时间不够，你来晟世，我让王成去接你。”

“不用，不用。”

周窈赶紧拒绝。

她又不是多娇贵，哪至于还要让人特意过来接。

秦宴时接着问，“哦，那你是在躲着我？”

这本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实。

但是摆在明面上，就有点尴尬。

周窈结结巴巴地反驳，“没有啊，我自己过去还不行吗，马上就到。”

真是一点都不硬气。

周窈都有点嫌弃自己，她闷闷不乐地撇了撇嘴，没顾上礼貌，也不跟秦宴时说一声，直接挂了电话。

窝在家里闷了许久，才换了身衣服出门。

有上次的阴影在。

周窈可谓是一点脸都不敢露，周鹏的事估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，舆论越演越烈，这段时间，她直播间的弹幕简直就不能看。

没敢坐公交，奢侈了一把，打车赶往晟世。

好长时间没过来。

站在熟悉的大厦下，周窈还有些近乡情怯，她大幅度地做了个深呼吸，才抬腿往里走去。

也是巧。

刚进电梯，就碰见了穆经理和罗宾。

穆经理看向她说，“想通了？什么时候回来，明天吧，上午八点我要是没见到你，一个月的工资全扣了。”

她自说自话，根本就没给周窈插嘴的余地。